中美战史中的长津湖战役 (32) - 陆1师柳潭里突围 (12月2日)

 1/7抵达死鹰岭

Davis中校率领1/7于12月1日晚21点离开1419高地，实施越野机动，直奔东南方的死鹰岭，准备与坚守在德洞山口的陆7团F连汇合。午夜前后，1/7在1520高地东坡遭遇志愿军175团的小股部队。志愿军完全没料到美军竟然会在夜里离开公路，玩起了越野穿插战术，因此只在位于主阵地后方的东坡上布置了警戒部队。1/7很容易就驱散了志愿军，占领了1520高地东坡（北坡）。凌晨03点，Davis见队伍体能已接近极限，下令原地休息。此时，他们距F-7的阵地已不远，直线距离约两公里。

天亮后，1/7挥师东进，准备攻占德洞山，此地距南边的F连阵地约2公里。德洞山上是志愿军177团3营，该部连日来在177团1营的协助下，几番围攻F-7，却屡屡碰壁。如今冻饿交加之下，3营减员严重，士气低落，已经没什么战斗力，被1/7轻松地夺去了德洞山阵地。同时，在队伍最后掩护的H-7和175团的追击部队打了起来，一度陷入麻烦，不过最终在没有呼叫支援的情况下击退了志愿军，总算找回一些颜面。上午11点25分，1/7的尖兵进入F连阵地，在德洞山上A-7的掩护下，1/7全部进入F连阵地。

1/7越野机动死鹰岭意义重大，他占领了撤退公路上最重要的关口——德洞山口，保证了陆1师撤退路线的畅通，至此，陆1师的撤退应该算是成功了一半。有趣的是，专擅穿插迂回的志愿军竟然没能看出陆1师越野机动的战术意图。在27军的战报中，突然出现在59师阻击阵地后方的这支美军部队，竟然被解读为试图经长兴里越过长津江向东逃窜。当然，这也可能是中共军队那套特殊的话语系统给我们带来的错觉——毕竟，陆1师的整个南撤都被描绘为“逃窜”。

1/7在F连阵地稍事休整后，Davis兵分两路，一路占领东边的高地，另一路越过公路向南，占领南侧的高地，F连依然留在其阵地。12月2日夜，志愿军没在死鹰岭上发起攻击。

3/5前锋

12月1日午夜，Taplett中校的3/5正同1520高地西坡上的志愿军激战。志愿军投入175团和176团共5个连发起反击，夺回1520高地。12月2日天亮后，Taplett使用3/5的预备队G连，再次向1520高地发起进攻。同时，Taplett让增援的陆7团E连F连余部沿公路向前推进。G-5约正午12点完全占领了1520高地，D-E-7却在公路上一个断桥处遭到志愿军的激烈阻击。3/5立即呼叫空中支援，陆1师航空兵的12架海盗式战机开始轮番轰炸小河谷中的志愿军。G-5连从1520高地向下进攻，D-E-7从侧面迂回，很快就清除了志愿军的阻击。

志愿军方面的资料显示，175团2营和176团的两个连在12月2日凌晨03点夺回了1520高地，不过之后的兵力部署出了毛病。根据20军副军长廖政国的总结，175团在夺回1520高地之后，“没有执行师里的指示命令，没有经过请示和报告，仅在山头上放了四个班，其余兵力转移，插向公路、山沟，去堵坦克，造成经过五个连的反击，花了两三百名同志伤亡争夺获得的阵地，在仅仅两小时后，又糊里糊涂地丢掉了，使敌人很快打到死鹰岭，丧失了使友邻赶到歼敌的时机。”廖副军长的批评不无道理，在缺少打坦克武器的情况下，放弃有工事既山头阵地而去公路上堵坦克，显然不是明智的做法。

公路上路障虽被清除，但由于小桥被炸断，陆1师撤退车队依然无法前行。队伍前方紧跟坦克的这支陆1师工兵排，既要在遇到志愿军阻击时拿起枪战斗，又要在战斗间隙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任务很重。天黑的时候，他们终于在断桥旁边建好一个简易绕行公路桥，供车队使用通过。约19点3/5再次带领车队前行，G-5和H-5分别沿公路两侧高地攻进，公路上的车队依然由D-E-7、工兵排和坦克D-23当尖兵。

整个12月2日，3/5做为开路前锋，每前进一步都要同志愿军的阻击队伍激烈争夺，整个撤退的进度非常缓慢。约凌晨02点，3/5前进到死鹰岭西侧的新兴里，此地离F-7德洞山口的阵地约1公里。按陆1师战史的说法，此时公路上的D-E-7支撑不住了，其所有班排长基乎都已受伤，连续的战斗让他们体能接近极限。于是Taplett下令停止前进，原地休息。这一夜很安静，3/5没有受到攻击。

陆1师后卫

12月2日天亮时，陆1师防御圈西北端2/5的F连仍在同志愿军237团激烈争夺1276高地。D-5和E-5夜里没有受到攻击，仅有小股志愿军侦察部队对其进行火力袭扰。F-5的进攻战术很简单，步兵进攻受志愿军火力点压制时就撤下来，绝不强攻，然后立即呼叫炮火支援和空袭，以猛烈火力摧毁志愿军的重机枪和迫击炮阵地。上午10点陆1师航空兵又一轮猛烈空袭后，连遭燃烧弹和500磅重型炸弹轰炸的志愿军237团招架不住了，士兵为了躲避空袭四散奔逃。D-5和E-5防线对面的志愿军出现崩溃的迹象，有士兵扔掉枪，开始往回跑。美军抓住战机，打倒很多这种在慌乱中溃退的志愿军士兵。仅在D-5右侧的一个暂编炮兵连阵地前，他们就数到50多具尸体。

F-5本想一鼓作气夺回1276高地，但Roise中校收到消息，右侧的1/5已经从阵地撤下，现在需要2/5同敌人脱离接触，将防线向南移动。于是Roise把部队从山上撤下来，至此，困(yun)水里西山1276高地一线全部为志愿军79师占领。12月2日晚，3/7的防线依然在1542高地东坡，同志愿军235团对峙，陆1师航空兵的空袭让志愿军不敢出击。2/5向南撤退约一公里，防线横跨公路两侧高地，面向北方。1/5除留下A连归2/5指挥外，全部南移加入撤退的队伍。他们负责保护车队的右翼，在公路东侧建立防线。

到12月2日中午，陆1师已全部撤出困水里，2/5后卫掩护，3/7掩护西侧，1/5掩护东侧，3/5前锋开路，1/7到达德洞山口，等待与3/5的会师，其余部队全部在公路上撤退。此时，陆1师的步兵兵力已经不足以让他们占领撤退路线上的所有高地，特别是两翼的防线都是在半山腰或山脚。但陆1师航空兵的空袭和炮兵团的猛烈射击，使志愿军部队无法出击，仅有小规模班排级部队能够趁隙接近公路，近战袭扰。

陆1师在12月2日这一天的撤退进度非常慢，但除了前锋3/5和志愿军59师的阻击部队激烈交战外，其它部队都没有大规模战斗。一小股志愿军接近公路，摧毁了炮11团3营的一门105榴弹炮和几辆汽车。无法出击的志愿军把目标瞄准了陆1师撤退队伍中的司机，还好美军会驾驶的人非常多，能够及时替换。

事实上，这一天公路两侧的高地大部分都被志愿军控制着。西侧的所有高地都在志愿军手中，从1276高地到1542高地一线为79师控制，再往南1581高地及以南为59师175团1营控制。正北方79师236团衔尾追击，但追而不击。公路东侧的1446和1469高地控制在94师280团手里，到了夜里282团也全部渡江，94师进而控制了1368高地。但所有这些志愿军部队，都没有在12月2日夜出击。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无力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