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战史中的长津湖战役 (3) - 陆1师西进武坪里
陆1师11月26日上午8点发布命令，其西进武坪里的作战部署大概如下：陆5团代替陆7团的前锋位置，向西攻击前进；陆7团控制柳潭里，且在陆5团从东岸调过来后，负责保护德洞山口到柳潭里的公路；陆1团为预备队，留守下竭隅里、古土里和真兴里；陆11团大部在柳潭里为进攻提供火炮支援；师侦察营进至柳潭里，配合陆7团侦察柳潭里北部；英第41皇家陆战突击队 (41st Commando) 进至柳潭里，准备向柳潭里西南方向行动，保护陆1师左翼。陆5团2营于当天从东岸的后浦转移到柳潭里，Roise营长到达后和2营负责行动计划的Spiker少校立即去察看地形，为次日早晨的攻击做准备【1】。
柳潭里位于群山环抱的盆地之中，从下竭隅里过来的公路穿过柳潭里后，分别向西面、北面延伸。旧邑里江 (Kuumni-gang) 从西南向东北流经闲上里 (Hansang-ni) 和闲下里 (Hanha-ri) 后，在柳潭里南部的囦水里 (Nupsu-ri) 汇入长津湖水库。五座大山被这些河流、公路所在的峡谷分割开来，分别位于柳潭里的北、西北、西南、南和东南方向。柳潭里地理位置险要，是盖马高原崇山峻岭中的交通枢纽，向西延伸的公路越过狼林山脉雪寒岭后在武坪里接入江界-熙川铁路线，向北延伸的公路在长津湖北端与北至长津的公路汇合，西南方沿旧邑里江峡谷有通往社仓里、咸兴的小路，往南越过死鹰岭通往下竭隅里。
11月26日夜温度从华氏20度骤降至华氏零度，陆7团各部驻守在柳潭里周围的山上，2营D连、E连在北山，3营在西南山，1营在南山和东南山，西北山没有驻防。晚上10点陆5团2营的指挥官们在营长Roise中校的帐篷里领受命令：攻击于次日晨8点发起，陆5团的无后座力炮和4.2英寸迫击炮提供炮火支援，VMF-312中队的两架F4U海盗式战斗机提供空中支援，一架VMO-6中队的侦察机提供空中侦察。同时在另一个帐篷里，陆7团的指挥官们也领到了各自的任务：3营次日继续沿西南山攻击前进，并占领西北山制高点1403高地，支援陆5团2营进攻；2营D连、E连侦察北山和长津湖西岸，1营侦察南山和东南山以及两山间通往下竭隅里的公路【1】。
11月27日早晨7点，陆5团2营开始行动。志愿军在公路上设置了很多路障，前锋F连从两边绕过，后边的工兵在D连掩护下清理路障。上午9点30分，当F连走到1403高地西南坡的山沟与公路交汇处时（小德所在的山沟），受到志愿军远距离轻武器火力攻击。此时空中的侦察机也传来信息，前方密布有志愿军的防御阵地。F连停止前进，在炮火掩护下，爬上1403高地西南坡，经7团H连阵地向山沟的顶部运动，然后越过山沟准备向西南方志愿军阵地的左翼进攻。上午11点15分，5团2营呼叫空中支援。空袭之后，F连从志愿军左翼发起进攻，俘虏了三名志愿军，并于下午2点30分占领了阵地【1】【2】。
在F连侧翼包抄的同时，D连继续沿公路前进，过了公路大转弯后在两个山谷交汇处遇到志愿军的猛烈阻击。志愿军阵地设在山谷交汇处西南方的笠山(Sakkat Mountain)上，该山直接卡在公路前方，地形险要。面对不利局面，Roise中校下午2点30分下令停止进攻，转入防御。F连在公路北侧原志愿军阵地所在山岭布防，E连阵地沿F连阵地向北延伸，越过山沟后伸入到1403高地的西南坡，不过由于距离太远，并未与7团H连阵地连接，中间有约200米的空当。D连在公路南侧山岭上构筑防御阵地【1】【2】。
在陆5团2营发起进攻的同时，陆7团3营也在西南山和西北山展开行动。H连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半晌时分就顺利地占领了西北山上直接俯视柳潭里的1403高地。G连在西南山岭也仅遇到轻微抵抗，上午8点45分前进到1426高地，但继续向西南挺进时遭到阻击，志愿军在前方约500米外的一个山头构筑了阻击阵地。下午3点，G连终于攻占了这个山头。不过跟公路上陆5团的D连一样，G连现在也遭到山谷对面笠山上志愿军重机枪的猛烈火力攻击。G连弹药消耗很大，好几个军官受伤，但由于交战地点位于西南山的山峰上，运送弹药非常困难。 I连随即受命前往提供火力支援，G连退回1426高地，当夜两个连在此驻防【1】【3】。
陆7团1营B连上午出发，沿西南山和南山之间山谷前往闲上里，准备带回A连26日撤回柳潭里时未能带走的3名阵亡士兵。半路上B连就遭遇了西南山上的志愿军，双方随即展开激烈战斗。天色将晚时，被包围的B连在飞机支援下向柳潭里撤退，志愿军似乎满足于阻止B连前进，并未穷追猛打。陆7团1营的Davis营长担心B连安危，已经带了C连前来接应，在公路上用救护车灯光为B连指路。这位Davis营长在长津湖战役中表现地非常出色，以后会详细谈谈他。当晚B连驻防西南山上俯视旧邑里江山谷和公路的1276高地，C连留了一个排在旧邑里江和公路交汇处，保护陆11团的炮兵阵地，余部奉Lizenberg上校之命沿公路向南，在1419高地南坡的山脊上构筑阵地保护公路【4】。
陆7团D连上午沿长津湖西岸向北搜索前进。中午时分在柳潭里以北约四公里处遭遇志愿军79师235团特务连的猛烈攻击，下午4点45分D连在飞机的支援下退回柳潭里北山的防线。志愿军79师的材料里记载，柳潭敌一个连沿1240高地，向235团1营搜索前进，团特务连速去抢占1255之东南高地，与敌遭遇，俘敌2名，互有伤亡。敌于十六时开始向后收缩，1营1连和特务连尾追敌人，天黑后与营部失去联系【5】。11月27日下午，陆7团2营的F连从下竭隅里出发前往7英里外的德洞山口，奉命保护这条通往柳潭里的公路。当天早些时候连长Barber上尉和营长Lockwood中校来勘察过地形，Barber上尉已经选好了公路北边的一个高地为阵地【4】。Barber连长和F连接下来的故事非常传奇，以后会详细的聊聊。
11月27日晚上，柳潭里四周的山上有陆5团和陆7团的10个步兵连驻守。北山上陆7团D连和E连分别驻守1240和1282高地，西北山有1403高地上的陆7团H连和陆5团E连、F连，西南山上有陆5团D连和1426高地附近的陆7团G连、I连以及公路边上1294高地的陆7团A连，南山上有陆7团B连驻守1276高地，东南山没有派兵把守。柳潭里至下竭隅里公路上有两个步兵连把守，德洞山口上的陆7团F连和德洞山口以西约2英里的C连（欠一个排）。陆5团3营27日中午从长津湖东岸到达柳潭里，当晚驻扎在北山1282高地和1384高地之间的山脚下。陆5团1营27日黄昏从东岸到达柳潭里，当晚驻扎在1282高地和1240高地之间的山脚下。陆11团（炮兵团）1营、4营和3营G连、I连都在柳潭里，共有30门105毫米和18门155毫米榴弹炮，部署在柳潭里以南、旧邑里江以北的开阔平地上。27日还有一辆M26潘兴坦克也到达了柳潭里，这台坦克在陆1师后来撤出柳潭里的时候大出风头【1】。
所以到11月27号晚上，柳潭里驻有陆1师几乎两个步兵团的全部和一个炮兵团的大部，兵力雄厚，火力十足。不过陆1师有一个弱点，他对志愿军的情况了解不多。几天以来火力侦察和俘虏提供的信息表明柳潭里地区有大量志愿军存在，但指挥官们对俘虏的供述依旧将信将疑。第十军军部和陆1师师部都认为会在西进武坪里的路上遭遇志愿军抵抗，对于志愿军进攻柳潭里的可能性很是怀疑。而事实是什么样呢？事实是柳潭里已经被志愿军围的水泄不通。
柳潭里北面志愿军27军79师已经完全就位，27军79师、80师和81师在11月19日到达长津湖北部的长津地区集结，军指位于越上庄，79师驻扎在长津附近。11月24日，27军三个师奉命向南前进，进入战役发起地区隐蔽集结。按照27军的部署，79师24日晚进到德实里西南独别隅、高介洞一带，25日晚就已经到达西木里以北一线，27日中午79师235团1营特务连和向北搜索前进的陆7团D连交火，下午6时79师师指就已经进到了承地(Sungji)南山沟。【5】要不是20军58师未能按计划到达隐蔽位置，九兵团计划26日24时就会发起全线攻击了，而这个58师我们等到下竭隅里之战的时候再说它。
那么20军的行军路线是什么。我们现在知道的是11月15日20军四个师就到达了柳潭里至武坪里公路上的南兴洞地区集结，11月17日派59师176团和89师267团换防42军，掩护20军和27军各部向战役发起位置前进。176团在长津湖以东与陆5团3营有过接触，28日凌晨返回柳潭里西南的西中里。267团在长津湖以西，阻击陆7团1营前往柳潭里，后退至柳潭里以西构筑防御阵地，坚决阻敌西进。20军此后是何时到达柳潭里地区继而南下的，中文资料里对此均语焉不详。倒是陆1师通过60师三名志愿军俘虏为我们留下了一些信息，俘虏称20军11月20日夜21凌晨到达柳潭里，此后几天内各师按相继往南前进。村民报告称11月23日被迫为向西南方向前进的志愿军做向导。一本写长津湖战役纪实的中文书记载，20军58师于11月22日启程南下。这些信息可以互相交叉印证，大概向我们描述了20军11月17日以后的行程【6】【7】。
回过头来，11月26日在闲上里和陆7团A连交手的是哪支部队呢？20军材料显示，89师267团归59师指挥，留在柳潭里地区打阻击，防止美军沿公路向西和沿旧邑里江山谷向西南逃窜。20军部署267团两个营在雪寒岭以东，防美军沿公路西窜。由于该材料有错别字，部署在旧邑里江山谷中闲上里地区负责防止美军向西南方向逃窜的部队无法确认。但89师265团和266团南进社仓里的部署中，266团少了一个营，后边描述社仓里战斗经过时缺少266团3营【6】。军事科学院1988年出版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战史》附图里【8】，也显示社仓里方向的89师少一个团一个营。由此我们可以确定，89师留在柳潭里地区担负阻击任务的是267团三个营和266团一个营（3营）共四个营，其中两个营在雪寒岭以东、柳潭里以西，两个营在闲上里和广城地区。陆7团通过俘虏确认11月27日有266团和267团参战，且266团是第一次被识别，于是我们知道11月27日白天阻击陆5团2营和陆7团B连、G连、I连的是267团一个营和266团一个营，而11月26日和陆7团A连交手的是267团的两个营。
【1】Lynn Montross, U. S. Marine Operations in Korea Vol lll The Chosin Reservoir Campaign, 1957
【2】5th Marine Regiment-2nd Battalion-Historical Diary-November 1950
【3】7th Marine Regiment-3rd Battalion-Special Action Report-October-December 1950
【4】7th Marine Regiment-Special Action Report-October-December 1950
【5】二十七军司令部，咸境南道战役新兴里、柳潭里战斗详报，1951
【6】二十军司令部，咸境南道战役初步总结，1951
【7】李成志，血地冰天: 抗美援朝長津湖战役纪实，2001
【8】军事科学院，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战史，1988
柳潭里位于群山环抱的盆地之中，从下竭隅里过来的公路穿过柳潭里后，分别向西面、北面延伸。旧邑里江 (Kuumni-gang) 从西南向东北流经闲上里 (Hansang-ni) 和闲下里 (Hanha-ri) 后，在柳潭里南部的囦水里 (Nupsu-ri) 汇入长津湖水库。五座大山被这些河流、公路所在的峡谷分割开来，分别位于柳潭里的北、西北、西南、南和东南方向。柳潭里地理位置险要，是盖马高原崇山峻岭中的交通枢纽，向西延伸的公路越过狼林山脉雪寒岭后在武坪里接入江界-熙川铁路线，向北延伸的公路在长津湖北端与北至长津的公路汇合，西南方沿旧邑里江峡谷有通往社仓里、咸兴的小路，往南越过死鹰岭通往下竭隅里。
11月26日夜温度从华氏20度骤降至华氏零度，陆7团各部驻守在柳潭里周围的山上，2营D连、E连在北山，3营在西南山，1营在南山和东南山，西北山没有驻防。晚上10点陆5团2营的指挥官们在营长Roise中校的帐篷里领受命令：攻击于次日晨8点发起，陆5团的无后座力炮和4.2英寸迫击炮提供炮火支援，VMF-312中队的两架F4U海盗式战斗机提供空中支援，一架VMO-6中队的侦察机提供空中侦察。同时在另一个帐篷里，陆7团的指挥官们也领到了各自的任务：3营次日继续沿西南山攻击前进，并占领西北山制高点1403高地，支援陆5团2营进攻；2营D连、E连侦察北山和长津湖西岸，1营侦察南山和东南山以及两山间通往下竭隅里的公路【1】。
 |
| 11月27日陆1师进攻路线【1】 |
11月27日早晨7点，陆5团2营开始行动。志愿军在公路上设置了很多路障，前锋F连从两边绕过，后边的工兵在D连掩护下清理路障。上午9点30分，当F连走到1403高地西南坡的山沟与公路交汇处时（小德所在的山沟），受到志愿军远距离轻武器火力攻击。此时空中的侦察机也传来信息，前方密布有志愿军的防御阵地。F连停止前进，在炮火掩护下，爬上1403高地西南坡，经7团H连阵地向山沟的顶部运动，然后越过山沟准备向西南方志愿军阵地的左翼进攻。上午11点15分，5团2营呼叫空中支援。空袭之后，F连从志愿军左翼发起进攻，俘虏了三名志愿军，并于下午2点30分占领了阵地【1】【2】。
在F连侧翼包抄的同时，D连继续沿公路前进，过了公路大转弯后在两个山谷交汇处遇到志愿军的猛烈阻击。志愿军阵地设在山谷交汇处西南方的笠山(Sakkat Mountain)上，该山直接卡在公路前方，地形险要。面对不利局面，Roise中校下午2点30分下令停止进攻，转入防御。F连在公路北侧原志愿军阵地所在山岭布防，E连阵地沿F连阵地向北延伸，越过山沟后伸入到1403高地的西南坡，不过由于距离太远，并未与7团H连阵地连接，中间有约200米的空当。D连在公路南侧山岭上构筑防御阵地【1】【2】。
在陆5团2营发起进攻的同时，陆7团3营也在西南山和西北山展开行动。H连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半晌时分就顺利地占领了西北山上直接俯视柳潭里的1403高地。G连在西南山岭也仅遇到轻微抵抗，上午8点45分前进到1426高地，但继续向西南挺进时遭到阻击，志愿军在前方约500米外的一个山头构筑了阻击阵地。下午3点，G连终于攻占了这个山头。不过跟公路上陆5团的D连一样，G连现在也遭到山谷对面笠山上志愿军重机枪的猛烈火力攻击。G连弹药消耗很大，好几个军官受伤，但由于交战地点位于西南山的山峰上，运送弹药非常困难。 I连随即受命前往提供火力支援，G连退回1426高地，当夜两个连在此驻防【1】【3】。
陆7团1营B连上午出发，沿西南山和南山之间山谷前往闲上里，准备带回A连26日撤回柳潭里时未能带走的3名阵亡士兵。半路上B连就遭遇了西南山上的志愿军，双方随即展开激烈战斗。天色将晚时，被包围的B连在飞机支援下向柳潭里撤退，志愿军似乎满足于阻止B连前进，并未穷追猛打。陆7团1营的Davis营长担心B连安危，已经带了C连前来接应，在公路上用救护车灯光为B连指路。这位Davis营长在长津湖战役中表现地非常出色，以后会详细谈谈他。当晚B连驻防西南山上俯视旧邑里江山谷和公路的1276高地，C连留了一个排在旧邑里江和公路交汇处，保护陆11团的炮兵阵地，余部奉Lizenberg上校之命沿公路向南，在1419高地南坡的山脊上构筑阵地保护公路【4】。
陆7团D连上午沿长津湖西岸向北搜索前进。中午时分在柳潭里以北约四公里处遭遇志愿军79师235团特务连的猛烈攻击，下午4点45分D连在飞机的支援下退回柳潭里北山的防线。志愿军79师的材料里记载，柳潭敌一个连沿1240高地，向235团1营搜索前进，团特务连速去抢占1255之东南高地，与敌遭遇，俘敌2名，互有伤亡。敌于十六时开始向后收缩，1营1连和特务连尾追敌人，天黑后与营部失去联系【5】。11月27日下午，陆7团2营的F连从下竭隅里出发前往7英里外的德洞山口，奉命保护这条通往柳潭里的公路。当天早些时候连长Barber上尉和营长Lockwood中校来勘察过地形，Barber上尉已经选好了公路北边的一个高地为阵地【4】。Barber连长和F连接下来的故事非常传奇，以后会详细的聊聊。
 |
| 11月27日夜陆1师在柳潭里的兵力分布【1】 |
11月27日晚上，柳潭里四周的山上有陆5团和陆7团的10个步兵连驻守。北山上陆7团D连和E连分别驻守1240和1282高地，西北山有1403高地上的陆7团H连和陆5团E连、F连，西南山上有陆5团D连和1426高地附近的陆7团G连、I连以及公路边上1294高地的陆7团A连，南山上有陆7团B连驻守1276高地，东南山没有派兵把守。柳潭里至下竭隅里公路上有两个步兵连把守，德洞山口上的陆7团F连和德洞山口以西约2英里的C连（欠一个排）。陆5团3营27日中午从长津湖东岸到达柳潭里，当晚驻扎在北山1282高地和1384高地之间的山脚下。陆5团1营27日黄昏从东岸到达柳潭里，当晚驻扎在1282高地和1240高地之间的山脚下。陆11团（炮兵团）1营、4营和3营G连、I连都在柳潭里，共有30门105毫米和18门155毫米榴弹炮，部署在柳潭里以南、旧邑里江以北的开阔平地上。27日还有一辆M26潘兴坦克也到达了柳潭里，这台坦克在陆1师后来撤出柳潭里的时候大出风头【1】。
所以到11月27号晚上，柳潭里驻有陆1师几乎两个步兵团的全部和一个炮兵团的大部，兵力雄厚，火力十足。不过陆1师有一个弱点，他对志愿军的情况了解不多。几天以来火力侦察和俘虏提供的信息表明柳潭里地区有大量志愿军存在，但指挥官们对俘虏的供述依旧将信将疑。第十军军部和陆1师师部都认为会在西进武坪里的路上遭遇志愿军抵抗，对于志愿军进攻柳潭里的可能性很是怀疑。而事实是什么样呢？事实是柳潭里已经被志愿军围的水泄不通。
柳潭里北面志愿军27军79师已经完全就位，27军79师、80师和81师在11月19日到达长津湖北部的长津地区集结，军指位于越上庄，79师驻扎在长津附近。11月24日，27军三个师奉命向南前进，进入战役发起地区隐蔽集结。按照27军的部署，79师24日晚进到德实里西南独别隅、高介洞一带，25日晚就已经到达西木里以北一线，27日中午79师235团1营特务连和向北搜索前进的陆7团D连交火，下午6时79师师指就已经进到了承地(Sungji)南山沟。【5】要不是20军58师未能按计划到达隐蔽位置，九兵团计划26日24时就会发起全线攻击了，而这个58师我们等到下竭隅里之战的时候再说它。
那么20军的行军路线是什么。我们现在知道的是11月15日20军四个师就到达了柳潭里至武坪里公路上的南兴洞地区集结，11月17日派59师176团和89师267团换防42军，掩护20军和27军各部向战役发起位置前进。176团在长津湖以东与陆5团3营有过接触，28日凌晨返回柳潭里西南的西中里。267团在长津湖以西，阻击陆7团1营前往柳潭里，后退至柳潭里以西构筑防御阵地，坚决阻敌西进。20军此后是何时到达柳潭里地区继而南下的，中文资料里对此均语焉不详。倒是陆1师通过60师三名志愿军俘虏为我们留下了一些信息，俘虏称20军11月20日夜21凌晨到达柳潭里，此后几天内各师按相继往南前进。村民报告称11月23日被迫为向西南方向前进的志愿军做向导。一本写长津湖战役纪实的中文书记载，20军58师于11月22日启程南下。这些信息可以互相交叉印证，大概向我们描述了20军11月17日以后的行程【6】【7】。
回过头来，11月26日在闲上里和陆7团A连交手的是哪支部队呢？20军材料显示，89师267团归59师指挥，留在柳潭里地区打阻击，防止美军沿公路向西和沿旧邑里江山谷向西南逃窜。20军部署267团两个营在雪寒岭以东，防美军沿公路西窜。由于该材料有错别字，部署在旧邑里江山谷中闲上里地区负责防止美军向西南方向逃窜的部队无法确认。但89师265团和266团南进社仓里的部署中，266团少了一个营，后边描述社仓里战斗经过时缺少266团3营【6】。军事科学院1988年出版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战史》附图里【8】，也显示社仓里方向的89师少一个团一个营。由此我们可以确定，89师留在柳潭里地区担负阻击任务的是267团三个营和266团一个营（3营）共四个营，其中两个营在雪寒岭以东、柳潭里以西，两个营在闲上里和广城地区。陆7团通过俘虏确认11月27日有266团和267团参战，且266团是第一次被识别，于是我们知道11月27日白天阻击陆5团2营和陆7团B连、G连、I连的是267团一个营和266团一个营，而11月26日和陆7团A连交手的是267团的两个营。
【1】Lynn Montross, U. S. Marine Operations in Korea Vol lll The Chosin Reservoir Campaign, 1957
【2】5th Marine Regiment-2nd Battalion-Historical Diary-November 1950
【3】7th Marine Regiment-3rd Battalion-Special Action Report-October-December 1950
【4】7th Marine Regiment-Special Action Report-October-December 1950
【5】二十七军司令部，咸境南道战役新兴里、柳潭里战斗详报，1951
【6】二十军司令部，咸境南道战役初步总结，1951
【7】李成志，血地冰天: 抗美援朝長津湖战役纪实，2001
【8】军事科学院，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战史，1988
Comments
Post a Comment